成魔还是成佛？面对科技狂潮，内容行业要有一颗人文之心

声明：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全媒派”（ID:quanmeipai），作者:刘致新，，授权转载发布。

“新的技术导致新的市场，而新的市场会改变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而新的生活又将会带来新的人文……那么，科技将如何改写人类文明的未来?”12月1日，2023腾讯ConTech大会“新人文”分论坛上，科学作家、译者季燕江提出了一个现实且前沿的开放性议题。

对此，浙江大学人工智能研究所所长吴飞教授回应:“人工智能是一个通用赋能技术，就像水和电一样。我们真的需要拥抱人工智能，拥抱信息技术，这就是我们生活的空间，是我们生活的现实。”

北京大学数字治理研究中心主任邱泽奇教授则指出:“我们不是处在人机共生的时代，而是处在人机互生的时代。既如此，面对机器我们希望能够保持一颗人文之心，面对人我们希望保持一颗理性之心。”

图源备注：图片由AI生成，图片授权服务商Midjourney

三位专家充满诗意的对答，为我们勾勒出一个以新技术为生活底色的奇妙图景。在这片新图景中，内容供给、内容推荐和价值创造都随着新技术、新市场、新生活以及新人文的出现而发生着质变。

基于此，本期全媒派（ID:quanmeipai）将着眼于在AI引领的新技术浪潮中泛舟的内容市场，从内容消费的角度分析AI带来的困扰与希望，探讨作为人类文明一部分的内容传播，是如何被以AI为代表的科技力量改变的。

在浪潮中泛舟，AI正在革新内容市场

正如科学作家、译者季燕江在上述讨论中所讲:“新技术的发展貌似把时间大大压缩了。AI大规模出现在我们每个人的眼前，只是一年的时间，已经发生了很多故事。”对于内容市场来说，AI正在走向故事的中心，由一个虚幻的概念迅速地显现为一种必需的技术手段或基础设施。

具体来说，AI已在如下场景中发挥作用:

智能写作、智能审校、智能播报被引入内容生产，大幅度提升了编审人员工作效能;使用多模态机器分类标签能力及智能化算法推荐，提升海量内容标签标注效率，并结合生产运营分发体系进行智能化创新;通过大数据分析和自然语言处理等技术，进行精细化传播定位和推送;打造AI主播、主持人等人格化IP等等。

2022年底，ChatGPT横空出世。从传媒研究学者、媒体高层到内容采编一线人员，从内容平台、MCN到广大内容创作者，均被卷入到这一股技术浪潮之中。内容从业者迅速达成一个共识:对话式语言模型技术的成熟应用势必会带来内容消费产业的供给侧变革。

在短短的一年内，简洁化、短化的内容交互以及辅助性创作工具成为新风尚。人们渴望通过一个简单的对话窗口快速获取准确、真实、简明、含知量高且富有特色的“答案”。在泛泛的信息海洋中，获取高价值信息成为广大内容消费者的核心诉求。

为此，国内的多家科技“大厂”已经在快速跟进大语言模型技术，并推出了一些过渡性产品。对于内容生产侧来说，这意味着一场新的业务实践，那就是全面提高内容生产力，重构内容的价值标准和推荐算法运行规则，来重新定义高阶内容的消费体验。

目前，内容消费的三大问题，即信息的真实性/准确性问题、内容重复性问题和内容含知量不足，依然为人诟病。而一年多以来，随着ChatGPT的体验式应用的推广以及由此而带来的技术层面的反思，许多内容平台正在借助AI等新技术优化内容消费体验，增加优质内容的广度、深度与多维价值。

螃蟹不易吃，AI狂潮带来新困扰

ChatGPT用一个简单的对话框，惊艳了全世界，也让这一股AI浪潮彻底变成了狂潮。围绕它的争议与反思紧随其后，例如利用AI技术炮制虚假不实信息的犯罪案件令人咋舌，假新闻引发的AIGC（AI Generated Content，人工智能内容生产）传播风险也开始引起人们的警觉。

简单地讲，ChatGPT是一个内容生成器，是从人类为它投喂的大量文本中学习从而生成内容，除了人们普遍担忧的假新闻，和让我们习以为常的“原创作者”观念和制度变得复杂棘手之外，现实中出现的偏见倾向也很可能被AI吸收并强化为深度歧视，比如把“女司机”同义为肇事者。

有人调侃ChatGPT很像是精于人情世故的老江湖，会“讨好命令者”，也有专家学者认为“大模型与醉酒的人相似”。显然，大语言模型技术这个“螃蟹”并不易吃。也难怪在2023腾讯ConTech大会“新人文”分论坛上，浙江大学人工智能研究所所长吴飞教授如此感慨:“科技这把钥匙的决定权在人，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因而，目前内容市场对以ChatGPT为代表的AI应用抱持着一种积极又审慎的态度，对其作用和危险性都有着基本的评估。而从消费端来看，ChatGPT及类似产品尝试性应用后，一些用户会像围观每一个新事物一样，拿着放大镜在平台上看内容。疑似造假的图片或视频，会激起人们对AI智能化水平与更多内容伦理问题的质疑。

由此可见，无论是内容生产端还是消费端，AI都尚未获得人们的完全信任。从长远来看，这是信息资讯与新技术融合所必经的磨炼。正如邱泽奇教授在2023腾讯ConTech大会“新人文”分论坛上提出，“科学和技术对整个人类社会的整体效应是进步的”，但过程是曲折的。

人机互生，未来内容市场无法避开AI

我们处在人机互生的时代。这对于内容市场来说，意味着未来的很多机制将由人与AI合作打造。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如吴飞教授所强调“把这个工具变成自己思想的能力，和遵守数字化时代的一些人文素养”，与此同时，让AI技术在应用的过程中实现适应性的长足发展。

将视野拉回目力所及之处，我们可预见未来AI深度参与下的内容消费市场将呈现以下几个趋势:

1.人工审核下的AIGC资讯内容或将成为重要的创作来源。AIGC是继UGC、PGC之后的新型内容生产方式。随着以ChatGPT为代表的AI技术广泛应用，AIGC向泛传媒业渗透，内容生产的门槛将被打破。在把好内容出口审核的前提下，或会开辟出更大的板块和创造空间给AI。

日后，我们看到的资讯尤其是体育新闻、娱乐新闻、财经新闻等，将处处有AI的影子。AI会为我们浏览的资讯添加个性化的音乐、图片，对文字进行润色。更值得期待是，一条资讯经AI转换后或能同时以多种媒介形式呈现出来，有望实现文字、数据图表、音频、视频之间的自由转换，任由用户选择。

2.拟人化、客服式的搜索功能将有机会成为内容平台的标配。就目前的很多测试结果显示，唯一性答案的问题，ChatGPT已经能够回答得很准确。未来的网络内容平台，能否借助更高效的AI技术来实现更快速、更准确、更贴心的搜索结果展示或回答?这一点值得大胆畅想。

3.定制化的内容付费将越来越普遍。一方面，AI在简单繁复的事务上发挥替代作用后，会有更多脑力和生产力被解放出来，去创作更具创造性和深度的收费内容;另一方面，AI和大数据的深度应用可以增加资讯的含知量，同时对用户群像有更清晰的刻画，更合理的算法推荐则能触及更多的同类用户，为内容付费打下坚实基础。

或许，不久的将来，在内容平台上私人订制一份深度资讯套餐或分析报表会是稀松平常的事。

4.内容平台之间将开展服务功能大比拼。AI技术已经能够协助完成撰写邮件、视频脚本、文案、翻译、代码，写论文等任务。相关应用成熟后，内容平台或将充分利用这些功能，开放更多的服务模块，向“学习”型客户端延展。资讯不仅能拿来“看”，还能拿来“用”。近年来，人们已经越来越重视新闻客户端的功能性和服务性。期待在AI的助力下，更多民生服务、咨询服务等接口能够聚合起来。

在2023腾讯ConTech大会“新人文”分论坛上，邱泽奇教授还指出:“我们需要有一个公共算力的基础构架体系，不仅惠及中小企业应用人工智能，也惠及大众来运用人工智能。”相信未来，作为AI应用的前沿领域，内容市场将受惠于公共算力，也将为这个基础构架体系的搭建出一份力，并将承担起让AI带来的时代红利惠及公众的责任。

所以，尽管AI潮流从“浪”到“狂”，我们看到了越来越疯狂的预测，也看到了越来越克制的反思，但当争议散去，真诚地拥抱技术、积极地运用技术，是内容行业的规律，也是时代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