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Apple Watch监测血糖 揭秘苹果内部神秘的“创业公司”

记者 张勇毅

编辑 高宇雷

上周，一则关于苹果 Apple Watch 的无创血糖监测技术的新闻上了热搜：苹果研发的无创血糖监测技术近期取得了「重大突破」，并且相信「现在终于可以投入市场」。

按照这一技术的细节介绍；苹果目前的技术方案是使用硅光子芯片来测量，这一套系统能将特定波长的激光发射至皮下特定区域，通过测量毛细血管渗透出的间质液，将相关的葡萄糖浓度信息反射回 Apple Watch 传感器中，进而通过算法确定使用者的血糖水平。

消息传出当天，现有血糖监测领域的硬件厂商股价应声下跌：Dexcom 与 Abbott 股价均下跌超 3%。几乎没人怀疑这将是对现有血糖检测行业的一次颠覆式创新：截至 2022 年，全球有已经有超过 5 亿糖尿病患者，在苹果最大市场中美两国，都有着数量上亿的糖尿病患者。

目前，血糖监测仍是控制糖尿病最重要的手段。但当下最主要的监测方式仍然需要刺破皮肤、获取血液样本的方式来进行，不仅操作复杂且有感染风险，而贴片式监测设备同样需要定期更换，且使用价格高昂。

因此如果苹果在无创血糖监测技术取得突破、并且最终得以在下一代 Apple Watch 智能手表中搭载，不仅是对血糖监测行业的革命，也能极大提振 Apple Watch 在医疗监测领域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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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DG 是什么

据彭博社报道，这一无创血糖监测技术，在苹果内部由一个名为 XDG 的「特殊研究部门」负责研发：XDG 的全称是探索性设计小组 （Exploratory design team）。与 Google 负责前沿技术探索的实验室 Alphabet X 相同，取 X 而非 E 作为缩写首字母，同样有「探索未来」之意。

这是一个规模数百人的团队，用于验证某一个想法是否可行：这些项目往往未来数年内都看不到明显的研发突破或收益可能，包括智能手机下一代电池技术、以及用于智能穿戴设备的低功耗处理器的研发工作。但 XDG 团队仍然有着「巨大的财力与探索各种创意的空间」。

从这一介绍能看出，其实 XDG 团队在苹果内部的地位非常接近隔壁 Google 的 Alphabet X 实验室；不同之处在于 Google 并没有低调掩饰 Alphabet X 实验室的存在，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进行包装宣传，将其打造为「顶级研究学者的乌托邦」。

苹果 XDG 团队过去数年一直只是非常低调的拉团队，招人，做事。在遇到新的项目研究方向时继续招人。因此，在无创血糖监测以及苹果 XR 等关键项目爆出之前，外界一直对这一部门的了解甚少。在此之前关于这一组织结构的相关信息只出现在招聘信息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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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内部「创业公司」

苹果对于无创血糖监测技术的研发，最早可以追溯到乔布斯巅峰时期的 2011 年：这一项目在乔布斯对医疗保健技术高度重视的背景下开始被推动进行，但为了保密，苹果单独成立了一家名为 Avolonte Health 的创业公司，在这个框架下研发血糖相关技术。

而苹果内部的探索性设计小组成立于数年之前，长期由苹果内部少数拥有工程研究院头衔、被乔布斯认为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工程师的 Athas 创立并管理，而无创血糖血糖监测项目在内部虽然高度保密，但也有着相当高的权限：乔布斯、库克都参与到这一项目之中，研究时间点甚至远早于 Apple Watch 的诞生。

到了 2015 年，Avolonte Health 被苹果重新收购，团队成员也全部划归探索性设计小组，这也让探索性设计小组即使是作为苹果内部的一个部门，也保留了许多「创业公司」时期的做法。

如今，探索性设计小组隶属于苹果的硬件技术团队，由高级副总裁 Johny Srouji 领导，在 Apple Park 飞船造型主楼外的一座名为 Tantau 9 的建筑中办公。但隶属于探索性设计小组的工程师并不会按照苹果内部其他项目组的传统划分方式 —— 数百乃至数千名工程师，长期开发一个硬件项目这样来区分，探索性设计小组内工程师只会按照项目涉及到的技术来区分团队，换言之，一名探索性设计小组的工程师可以根据自己的技能涉及范围，同时参与多个硬件项目的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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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月计划」

按照探索性设计小组在招聘详情中的介绍，苹果 XDG 团队的主要目标是「在 3-5 年的时间尺度上进行具体的产品研究，并最终将其孵化成为一种真正的产品」。

但显然这一描述也有些低估了他们的研究周期：从乔布斯拍板，推动苹果无创血糖监测研究，到如今终于取得「关键性突破」，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二年。

前沿技术的研究周期往往周期相当漫长且枯燥，甚至十二年后关键技术突破到来之后，苹果创始人乔布斯、探索性设计小组创始人 Athas 都已经离世。就像一个悲伤的寓言：他们的研究将造福全球数亿糖尿病患，但两位奠定这一研究技术的人都没能看到这一天。

彭博社资深科技记者 Mark Gurman，在介绍探索性设计小组时，多次用到了「moonshot」一词：这一词汇在英语语境中的原意是指「短期内看不到前景、难以实现的计划」，直译则是「登月计划」。

目前，除了无创血糖技术，XDG 团队还「插手」苹果内部多个重要的硬件产品的战略规划以及关键技术研发：下一代显示技术、AI 以及 AR/VR 头戴设备的研发中，都能看到 XDG 团队研发成果的影子。他们不仅承担有关键技术研发工作，也有相关产品原型的战略规划：例如帮助患有眼部疾病的人用上即将发布的苹果首款混合现实头戴显示器，为头戴显示器寻找更多摆脱 iPhone、手柄，更加自然的使用方式 …… 比如通过监测眼球视线，直接操作画面中的内容。

在过去的近十年中，苹果逐渐完成了从「设计优先」到「技术优先」的转变，原本发布会的绝对主角设计团队出现次数明显降低，负责包括 M 系列芯片研发在内硬件工作的 Johny Srouji 成为新时代苹果发布会上的明星。

但探索性设计小组所进行的研究，更像是登山家马洛里三次挑战珠峰的故事：在接连两次远征珠峰失败之后，面对《纽约时报》记者抛出「为何要继续挑战」的提问，做出了那个著名的回答：

因为它就在那里（Because it's there）。

但就像无创血糖技术最终得到突破一般，这些如今看似毫无希望的技术研究，正是因为有着探索性设计小组这样持续十余年的不断探索，才让「几乎不可能实现」逐渐变得「有可能实现」，直到最终真正实现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