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规模科技裁员对美国经济意味着什么？「为什么在美国可以随便裁员」

据华盛顿邮报1月27日报道 几乎每天都有大型科技公司宣布大规模裁员：Salesforce裁员8000人，微软裁员1万人，谷歌裁员1.2万人，这是公司历史上规模最大的裁员，亚马逊裁员1.8万人。IBM和音乐流媒体服务公司Spotify本周也加入了裁员潮，近几个月来，科技行业裁员总数已超过20万。这是对经济的一个警告。这是消费者支出热潮正在消退的又一个信号。

科技公司的裁员不太可能立即引发整个经济领域的裁员潮，甚至不太可能大幅提升处于历史低位的失业率。科技裁员获得了大量媒体的关注，但只有2%的美国工人受雇于科技公司——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远远小于制造业（8%的就业）、零售业（10%）或医疗保健（11%）。

科技行业正在进行一场其他地方没有的现实审视。科技公司不仅从2020年大流行衰退中迅速反弹；它受益于如此多的人被困在家里，花更多的时间在电子设备上。美国人不顾一切地订购厕纸，为孩子寻找消遣，这对大型科技公司来说是一件好事，该行业也做出了相应的回应。例如，亚马逊在疫情期间将员工数量增加了一倍，整个行业出现了自上世纪90年代末以来从未见过的招聘热潮。高管们表示，他们相信经济已经发生了永远的变化，他们需要在这个人才难求的时代赢得人才战。现在，科技行业正在经历一次调整，但这并不是这个行业的终结，甚至也不是一次重大的清算。这与本世纪初蓝领工人失业的规模完全不同。

科技公司裁员更令人担忧的地方在于两个方面：首先，华尔街正在为裁员而欢呼。大多数宣布裁员的科技公司的股价都立即出现反弹。这向其他高管发出了一个信号：如果利润开始下滑，就可以按照这个剧本行事。到目前为止，这种从众心理还没有在科技和媒体之外流行起来。事实上，最令人惊讶的是就业的弹性，尤其是在受美联储(Federal Reserve)为抗击通胀和为经济降温而大举加息影响最大的行业。尽管临时工数量下降，但建筑业和房地产业的就业情况依然强劲，目前还没有大规模裁员。

第二个担忧是科技裁员对消费者支出的影响。在大多数情况下，技术工人的工资很高，他们被解雇后会有丰厚的遣散费。人们对这些工人没有多少同情，他们最终很可能会找到其他工作。但无论好坏，美国经济严重依赖最富有的20%的人的消费。这些人拿着六位数的薪水，有钱去顶级餐厅、享受体育或戏剧活动的昂贵座位，花钱装修和清洁房子，还有奢华的假期。他们的支出（或支出不足）对于服务业和依赖可自由支配消费的企业的繁荣与萧条至关重要。

不难看出，科技行业的裁员已经开始导致精英阶层放缓支出。即使是保住工作的员工也被告知，至少在一段时间内，奖金和晋升机会都会减少。其他财富来源也在趋于稳定。许多市场的房价正在小幅回落，主要股指在过去一年里仍为负值。宣称“白领衰退”的头条新闻只会让高层更加谨慎。富人现在所面临的情况与去年春夏中产阶级和苦苦挣扎的家庭所经历的情况类似，当时汽油价格超过了5美元，人们的情绪出现了暴跌。

这对消费的影响有多大还有待观察。去年12月零售额大幅下滑，Morning Consult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富人开始坐立不安：“去年12月，与一年前相比，收入最高的成年人报告家庭财务状况改善的净比例降幅最大。”但周四公布的国内生产总值(GDP)报告显示，第四季度消费总体保持稳健，不过那是在许多最引人注目的裁员宣布之前。

包括科技公司裁员在内的最新经济指标，并不意味着一切都会突然下跌的时刻即将到来。他们更倾向于逐渐放缓，各个收入水平的消费者在度假、外出就餐和房屋维修方面都变得更加谨慎。今年究竟是“缓慢衰退”还是正式衰退，还有待观察。如果说2022年是“复仇之旅”的一年，那么2023年将是明智消费的一年——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职场中。